吉貝嶼是澎湖縣北海群島中最大的島嶼,金黃色的沙灘遠近馳名,八月的陽光直透海底,瑰麗的珊瑚礁彷若海底花園,提供熱帶魚駐足.每年此時湧入大批遊客至此,而吉貝人又得開始擔憂水源是否充足的老問題.街道上健康鮮艷的泳裝美少女,引人注目,帥哥則似乎少了點
白天的吉貝屬於戲水飆船的狂歡,傍晚的吉貝由綿延三里長的白色沙灘直伸海際,夜晚的吉貝則是搭船出海夜捕的好時機,然而只是少數懂得門路的人才享有的特權
今夜月淡星稀很適合夜捕,晚上七點三十分一行八人準時登船,船上有遠離都會的海洋味道,船長指示每個人都得穿上救生衣不可隨意走動,我喜歡乘風破浪的感覺所以選擇坐在船頭上.對於這些遠來的朋友第一次夜裡坐船就夠刺激了,那還坐得住,沿途盡是聒噪不休,連夜釣船的漁火都被指為是燈塔的燈火,我無法理解海裡冒出幾十座燈塔的邏輯概念,偶遇沙丁魚群與殘暴的追逐者在海面跳躍,這夥人顯露都會鄉巴佬好奇的模樣,有點呆呆的
船約駛了四十分鐘,船長說即將到達目的地,麻煩請將嘴巴暫時閉上,否則容易嚇跑聽不懂台灣腔調的澎湖鶴鍼魚,這一帶海域暗礁密佈,有些礁石須退潮後才會露出水面,但駛船對這些從小就在此討生活的漁民,簡直就像台北人在都市叢林中開車一樣容易,通常危險海域會有較多的漁產似乎是老天爺對漁民刻意的磨練
船長放低油門,教大家集中在一邊船舷,船的引擎聲,噗!噗!噗!好清楚,突然探照燈打開,水面一片通明,瞬間數以千計的鶴鱵魚由四面八方躍起,如萬箭齊發,休!的一聲跳出水面,此時驚訝歡呼聲混合著一群接一群向四周擴散炸開的魚群躍起聲,壓過船的引擎聲,這種景象烙入腦神經,連時間也停頓下來
唯一清醒的船長,忙著測海流,下魚網,五六百公尺長的魚網最怕碰上月兒太亮,聰明的魚容易發現會反光的玻璃絲網,當然還是會有比較笨的魚,船長說:捕魚是靠天.靠運,的工作,好命的人不會捕魚.觀光客來這裡如果是吃葷者,魚會抓的比較少,如果是素食主義者會比較多,原來魚還懂得趨吉避凶之道,一條約尺長的魚直接跳上了船,卻不幸被船上肉食動物逮個正著,船長鄭重宣佈這是好預兆今天肯定大豐收
有一艘夜釣漁船不知情的往我們魚網駛近,船長按了三聲喇叭示警,它才趕緊離開,船長有所感慨:漁民的日子任誰也不好過,所以漁船間發生了絞網事件,還是以彼此不傷感情為原則,把絞到的網割斷就算了,頂多大不了上岸後到雜貨店喝兩杯.有人問真的不要賠嗎!
船長有些驕傲:日子夠苦的了,沒人會吃飽閒著沒事幹
因為要求賠償是不夠阿莎力的表現,違反了漁民間的默契
果如船長所料是個好兆頭,總計捕獲七.八十條魚每個人都可隨意抓取所需數量,當晚在飯店裏店家主動幫忙烹飪一道澎湖道地鮮魚麵線,這時才發現原來大夥都是餓慌了的海上難民,真是愉快的夜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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